《浮生图》

浮生图第8章 秋风一曲斯人远（一）在线免费阅读

此后过得几天，水镜也是越来越忙，这几天都是偶尔的到水袖的帐篷里坐一会儿，看着水袖看看书，琢磨那些小物件儿。有的时候，水袖看的入神，抬起头就看到水镜看着自己，可是当自己再抬头的时候水镜就已经不见了。只是看的出来水镜心思憔悴，鬓角的白发已经变的越来越多，多的几乎能刺痛水袖的眼睛。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，长的水袖不知道已经看过了多少孤本，窗外的阳光升起落下了几次，长的几乎水袖甚至以为这样会一直到老。直到有一天，透过窗子的阳光呗一个阴影挡住了，不悦的抬头就看见了一脸喜色的水镜。她就知道这种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。

“快走，我终于有了个空闲，带你去见个人。”水镜一脸喜色的说道。

稍显惊讶的看着他，心里明白他见惯了大风浪，这般喜形于色，还是不多见的。“哦？是谁？”

“那个秃驴，哦，不，是那个主持，阿布须陀”水镜看见水袖嗔怪的眼神，赶忙改口道。

“嗯，见见也好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该动动了。”水袖思忖片刻，也就答应了下来。

“那个阿布须陀也太是难见，总是整日闭关，前端时间又是修闭口禅，前几天听说他开口说话。就想跟你一起去见见那个大和尚。”

“哦，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？”。水袖拍拍膝盖说道。

“现在吧，我已经让翠奴准备了要用的东西，不过到那边有点远，得几天的路程有点辛苦。”

“没关系，听到你对这个主持很是推崇，也是想见见，不过是有点累，算不得什么。”慢慢的站起身，水镜赶紧的伸手搀扶着，另一边就已经把她刚看的书拿在了手中。

“知道你没有看完。总是会惦记着。”水镜说道。

两人相视而笑。

在马车上行了几天，看着外头的日头，辨别着方向，知道是一直向西。本来就是靠近西北苦寒之地，莽原上的秋天极短，青草也是越来越少，前一天草是很青的颜色，第二天就已经开始泛黄，仿佛走过时间轮回，春秋交替。外天的天气也是越来越冷，所幸的是，几天前水镜就让她穿的厚厚的袍子。马车上装饰都是极为保暖，还有一个小火炉在散发着热气，跟外边满地白霜相比真是温暖如春，水镜前几天还坐在外边驾车，到后来实在有些冷，也就呆在水袖身边，说些人文典故，神鬼怪谈，日子也不算是难过。

过的些许时光，这天正在跟水镜说得奇闻异事，名山大川，也是颇为开心。正在谈笑间。马车外翠奴的生意传来“少爷，小姐，已经能看见圣山了，估摸着半天光景就该到了。”

“那个阿布须陀住的地方也是太远了些。这些天都在马车上，只是苦了你了。”水镜说道。

“哦，也不算什么。只是有些累，对了，这里能看到圣山？？可是你说的那个阿尼玛卿？”水袖惊讶道。

“是，算算日子，也是能看到了。”水镜道。

水袖赶紧扭身掀开窗子。只见远处苍茫辽远之处，云雾缭绕之间一道奇高山脉蜿蜒直冲云霄，说不出的宏伟壮阔。就算隐隐约约之间，也是一股宏伟之气扑面而来。

“想下去看看．．”水袖说道。那般壮阔，就是在马车上看的不是太过分明。

“好吧，这么些天在马车上，也该下去活动活动了。”

水镜小心的搀着水袖下了马车。这时水袖已经看得远处蜿蜒如龙的山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。青苍平坦的草原望眼无际，远处白雪盖顶的山峰高耸入天，极高处已经入得白云之间，看得不是非常分明，但也只会让人觉得更加高远圣洁。此时，苍天如蓝宝石般纯净迷蓝，白雾聚散高山之间，就已经感觉到天上强风呼啸往来。

“如何？是不是如同天神威严，圣女高洁？我第一次看到它，也是如你这般。”水镜道。

“嗯”水袖回过神来。“我以前听你所说，说得此山如何如何，总是觉得有些夸大，今日所见，反而觉得任何辞藻也是难以表达万一。”

“说的也是，自然之瑰丽万方，真是让人叹为观止，任何词语也是让为之失色。过些时候也该库拉尔大会开始了，那个时候我再带你去看看朗达措湖，蛮族语就是月神湖，传说是天上月神的眼泪掉的那处，就变成了月神湖。被蛮族人称为圣湖。湖水纯净如同蓝天白云，阳光之下真是如梦如幻。”

“听你如此说，真是想去看看那处风景到底是何等迷人。”水袖听完，不仅悠然神往。

“这世间万物千姿百态，书中所说总是难言万一，总得自己亲身去看一看，才能明白自己是何等坐井观天。蛮族草原幅员辽阔，有些地方连羽烈皇朝也是比不上，抽些日子，我就陪你到处走走，看看.....”水镜笑道。

水袖微笑不语。水镜想到以后这般的日子也是说不出的快活。正在说笑之间，翠奴过来说道“少爷，小姐，看来这个天色，说不得要下大雪了，小姐身子弱，你看？”

水袖惊讶的说道“要下雪了？”

水镜看看天，看的天色昏暗，不知何时从天边飘来一片乌云，点点头。知道她最是喜欢看雪，不管多冷总是想在外边呆上一天，可是他也是晓得草原大雪跟羽烈那边真是大不相同，算的上是大雪纷飞，强风凌烈。可是她既遇上了，怕也是拗她不过，只好把她哄上马车，说道“找个背风的地方，就由着她。”

过的一会儿，翠奴从帘子里伸出头来说道“少爷小姐，外边开始下雪了。”

“哦，是吗？”水袖惊喜的说道。赶忙掀开窗子。看见外边雪花飘飘。“很长时候没见过下雪了，水镜，我想下去看看”

水镜无奈地笑道“外边可是很冷，跟羽烈那边很不一样。”知道她总是喜欢看雪，就算是很冷，也要在外边呆上半天。

“没关系，穿的这么厚，没什么关系，只是从书上看得草原之上大雪纷飞，如同千里鹅毛，壮观无比，那时就已经心存向往，今天总要得偿所愿。”

“好吧，好吧，总是拗不过你，不过要带上这个，还有这个，这个也要穿上，省得冻着了。”水镜一个劲儿的往水袖身上披着东西，一边说着。“翠奴，把马车赶到一个被风的地方”马车外翠奴应了一声。

“这个…是不是穿的太多了点？”水袖无奈举着自己厚厚的手套，努力地从帽子下边露出眼睛来。

“嗯，应该差不多了。”水镜手摸着下巴，满意的说道。

无奈地看了水镜一眼，只得万分艰苦的从马车上下来。真的，确实是很冷，那股冷意仿佛能透过厚厚的皮袄，一个劲儿的往身里钻。水袖不禁打了个寒战。无意之间看见翠奴惊讶和偷笑的眼睛。管她呢，反正冻不着自己就好。水袖在心里说道。

放眼望去，满眼的白色，绵延无际，青黑的天空像一块幕布笼罩在四方天地上。巨大的白色雪花从幕布上落下，踏着曼妙的舞步飘飘洒洒，一直到天之尽头。

水袖目光追寻着白雪的来处，只能看到从天空深处那一点点白色慢慢落下。这时一把伞从背后伸了过来。“过一会儿就回去吧，小心冻着。”水镜说道。

“水镜，你说，天上是什么？”水袖依旧看着天空。

“不知道。是日月星辰的居所？还是远古传说中神灵的行宫？…..怎么想起说这个？”

“哦…你相信这个世间有神灵吗？也许他们正在天空上俯视着我们。”

“我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神话，也不会去信奉那些传说。我只知道一切只能自己去争取。我以为你也不会相信。”

“我以前也不相信，只是这世间所有恩怨纠葛，爱恨情仇是谁在掌控？那些离奇经历，偶然之间的遇见，真的只是偶然吗？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？……”

“也许是有的吧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？在他们的眼中，也许我们只是渺小的如同沙砾，蝼蚁一般…，反正我是从未见过。”

“那你相信人死后有灵魂吗？你也从未见过”

“这个….应该是有的吧。”水镜沉默半天说道。

“我记得看过一本极西之地的典籍，相传那个地方只有一个宗教，只信仰一个至高的神灵，那本典籍是他们的教义。上面说，人死后是可以上天的，那天上的星辰就是他们的眼睛，在那处名为天堂的地方看着我们。经过春秋交替，草木枯荣之后，对我们的思念每一天都在增加，凝成缕，结成雪，直到云彩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就落了下来….”

“那又怎么样，像我这样的人，以后还能上的了天堂吗？”水镜阴沉的说道。

“那又怎么样呢？有你的地方，我也在啊。”水袖说道。“只是，水镜，答应我，以后能不能让天空上的魂灵，少一点来回走动的声音，我们都很累，很累…”

“嗯，知道了，以后我会注意。”水镜这次眼神阴郁，沉默的时间更长。

“我知道你现在的境地，容不得心慈手软，只是希望你能少些杀戮也是好的，愿我们在以后在生着的日子里都好好的活着…”

水镜点点头。大雪弥漫之中两人静静伫立，如同大雪之中盛开的奇花。那股情景看呆了马车上的翠奴。她在心里想着‘也许这就是天上的仙人吧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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